这样乖巧孝顺的女儿,最后却被逼成了那般模样……
彼时所有人都厌弃她不顾体统,肆意妄为,夜扣宫门,性若疯魔,却不想这份疯魔究竟是谁造成的。
将一个人逼成疯子,却又要假惺惺的问她为何疯魔?
何其可笑?
就这,还是十多年来唯一女儿的待遇。想想当年作为独女的玉录玳什么待遇,再看看原身……
尤其原身当年明明已经奋力逃脱,好不容易和离,却要在最后被自家父皇一纸圣旨再次被推入其中。堂堂一朝公主最后落得个无人问津,在寒冷的冬日被炭火灼伤,死时床上甚至爬满了虱子……
只要一想到原身离世前的惨状,纵使安宁心下亦免不了升起一股无边的怒火。
思衬间,伴随着一阵吱呀的响动声,一位女子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床前,动作熟练地将自家女儿裹在身上的被褥拿开,温声唤道:
“囡囡!”
眼前视线骤然明朗。
只见来人身着桃红抹胸,上置牡丹花罗绛红大袖,一举一动莫不透着妩媚艳丽,正是原身记忆中的生母苗娘子。
见到来人,安宁眼中瞬间蓄起了泪花:
“姐姐……”(宋朝皇宫规矩,儿女要称生母为姐姐)
见唯一的宝贝女儿如此,苗娘子心下瞬间揪做了一团,当即便将人搂进怀里。
“没事的,囡囡放心,我这就求你爹爹,还有你余娘子,一定不会让女儿你嫁给那般鄙陋之人。”
“一定不会的……囡囡……”
苗娘子不住道,在外素来带着几分跋扈张扬的面容此刻不觉添了几分晦涩。
安宁却只是流着泪轻轻摇头:“姐姐,没有用的……”
“爹爹圣旨以下,怎可失信于人,没有用的……”
就是因此,原身才会这般崩溃!
“我的囡囡啊!”
房间内,不时传来母女俩悲忸的哭痛声,良久,安宁方才似是哭累了一般,瘫倒在自家娘亲的怀中。
“姐姐,我不再想学琴艺,女儿想学射箭,还想要习武……”
“爹爹……嗝,已经不要我了,以后女儿要自己保护自己,保护姐姐……”
目光空洞地看着房檐上的余梁,安宁几乎呢喃道。
“囡囡!”
时下女子多才艺兼备,莳花弄香,讲究风雅之道,闺中女子别说箭艺,哪有正儿八经习武的。然而看着自家乖女这般模样,本就不是什么讲究人的苗娘子当即点头。
“囡囡,别怕,我这就去求官家……”
许是心有所愧疚,又或者见这个女儿迟迟不愿用膳,生怕出了什么事儿,翌日,一把雕刻精致的木弓便连带一众箭矢出现了安宁手边。
只生怕她想不开,不远处,几乎时时都有宫侍服侍在侧。
不过安宁并不在意就是了。
仔细擦拭着手中的弓箭,安宁眼中不觉闪过些许暗色。
统子:不知为啥,总有种不妙的感觉。
自家宿主这样,它总心慌慌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