逸尘……凌悦忽略了袁野带着自己在山村抗疫,认识逸尘的回忆。
二人初识,是她心里最珍贵的回忆。
“秋云,我十七岁生日礼物是爸爸送我的一本磨破边角的《野战外科手册》。那是我最珍贵的礼物。”
凌悦依稀记得,手册扉页上用红笔圈着两行字:“致我的小悦儿——愿你既能缝合伤口,也能穿过枪林弹雨。”
那年,她刚接到特战部队的入伍通知。
“当时我喜出望外去找他,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时。
却看到他在整理实验室时被打翻的试剂瓶划伤手腕。
我当时不太明白他为何把自己反锁在消毒间。
透过玻璃看见他对着镜子注射抗生素,额角的冷汗滴在实验日志上……
那页纸的标题是“关于铱-192对基因稳定性的影响”。
现在想来,当时他就在从事某种研究,送我去特战队除了圆我的梦,更有更深一层的意义。”
此刻,陵园的风掀起她的衣角,露出腰间那支从不离身的急救包。
凌悦忽然有些哽咽,“在南非的那个旱季,爸爸带着我在废墟里搭建临时诊所,他指着远处扛着药箱的背影对我说:
“医者的战场不在手术台,在需要他们的每个角落。”
后来我才懂,他送她去特战队的另一层意义。
他不是要我远离危险,而是要我在战场上,守住他心底那份“最后的救赎”。”
凌悦说完,泪水早已打湿衣襟。
她的指尖划过漆盒边缘军功章纹路,那是自己转业时军功章。
如今仿佛与记忆的碎片拼在一起。
忽然,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,像极了那年在边境,撤离时军用直升机的轰鸣。
她走过一排排墓碑间的甬道,沉重的步伐碾碎了脚边几瓣凋零的玉兰。
印象中,自家的院子里,除了那棵老紫藤树。
每年春天都会开得满院,他总说紫色是离天堂最近的颜色。
而袁野却在最后时刻穿着沾满尘土的白大褂,坠入了比黑暗更黑的矿洞。
“爸爸……”
凌悦回头望着陵园,虽然这里没有袁野的墓碑。
“苏玛后来成了家乡的赤脚医生,她给我寄的信里说,诊所门前的缅栀子又开了。”
她的指尖抚过别在口袋里那支磨旧的钢笔。
笔尖似乎还留着当年袁野教自己写病历的凹痕。
“我现在既能缝合伤口,也能开枪了。只是……”
喉间突然哽住……
远处,李朝阳的SUV喇叭声传来,惊飞了枝头的麻雀。
二人,转身走向汽车时,车窗摇下……
只见,副驾驶座上的逸尘投来了关切的目光。
“悦儿,还好吗?我们要回去了!”
话音间,凌悦已经上车,
“开快点,省厅的人还等着看新的医疗物资调配方案呢。”
如今的凌悦不在逸尘的公司,选择重新转战医疗事业。
后视镜里,陵园的白墙渐渐缩成一个小小的点。
他们的战友皆长眠于此,那是属于他们的,永不褪色的勋章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