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话像一根刺,深深地扎在了他的心里。
父亲虽身在官场,可他为人正直,做人懂得进退尺度,做事也一向坦荡磊落,从小到大从未听人说起过任何关于父亲的不光彩的事。可王馆长的话却让他不由得不心生疑虑,无风不起浪啊,父亲难道真的有什么秘密在瞒着自己。
当车子停在父亲家楼下时,陆一鹏的心已经跳得飞快了。他大步流星地冲上楼,敲了敲门,屋里却没有人回应。他哆哆嗦嗦地掏出钥匙,抑制住不停颤抖的手打开门,发现屋里一片漆黑。
“爸?”他喊了一声,打开灯,客厅里空无一人。
“已经这么晚了,人都去哪儿了……”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,随即快步走进书房,桌脚的台灯是亮着的,书桌的正中间摆放着一本摊开的笔记本,一旁的玻璃杯中是还有喝剩下的已经凉透的茶。
陆一鹏随手拿起笔记本翻看了起来,这就是父亲那个最重要的记事本,以往这本子都被他谨慎地收着。本子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一些项目的审批细节和人员名单。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一页上,上面赫然写着王馆长的名字,旁边还标注着“项目违规,已否决”几个字。
就在这时,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。陆一鹏猛地抬头,看到父亲陆振国站在门口,脸色有些苍白,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。
“爸?”陆一鹏站起身,看着父亲一脸疲惫憔悴的样子,急切的语气中带着关心,“您去哪儿了?我打您电话一直没人接。”
陆振国没有言语,只是像一个无声的影子似的走到书桌前。他的目光落在陆一鹏手中的笔记本上,眉头微微皱起:“你怎么会看这个?”
陆一鹏深吸一口气,将笔记本放在桌上,怀疑的语气中带着质问:“爸,王馆长手里有您的把柄,他说您当年为了项目审批,送了一幅字画给市委书记。这是真的吗?”
陆振国的身体微微一僵,布满血丝的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。他沉默了片刻,才缓缓开口:“一鹏,有些事情,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“那到底是什么样?”陆一鹏的声音陡然提高,“爸,您一向教导我要正直做人,可您现在却让我觉得,您是不是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瞒着我?”
陆振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,他低下头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的边缘。过了许久,他才低声说道:“一鹏,你还年轻,有些事情你不懂。官场上的事,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,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的。”
“可您至少应该告诉我真相!”陆一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失望,“王馆长用那些所谓的‘把柄’威胁我,您让我怎么办?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毁了您的名声?”
陆振国抬起头,目光中透着关心:“一鹏,我知道你担心我。但这件事,你真的不能插手!老王背后的人可没那么简单。”
陆一鹏的心猛地一沉,他盯着父亲的眼睛,声音低沉而坚定:“爸,您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?如果您相信我,就告诉我真相。无论发生什么,我都会站在您这边。”
“唉!”陆振国叹了口气:“一鹏,这件事牵涉的人太多,我不能让你卷进来。你只要记住,无论发生什么,都不要相信老王的话。他们手里的那些‘证据’,不过是断章取义罢了。”
陆一鹏还想再问,但陆振国已经站起身,语气坚决地说道:“好了,时间不早了,你先回去吧。记住,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