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昨天为什么提前走，我是不是说了，那套程序不做完，不能下班。”
“可是领导，当时都凌晨一点了，我在公司都住了半个月了，我实在是……”
“能干就干，不能干就给我滚蛋。”电话里的人不断刺激着男人，“还有你这个月的业绩不达标，工资降一半。”
男人终于急了，语气也变得快起来，“可是上个月已经降了一次了，我的房贷还没有还完，家里孩子还在上学，我……”
“这跟我有什么关系。”听筒那边传来一声冷笑，“小文啊，你也别说我不照顾你，就你这个技术，如果重新去找工作谁会要你啊，也就是我，念在老同学的份上给你一份工作，你得感谢我啊。”
男人终于直起了腰，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，看不清表情，“第一次你说公司效益不好，降薪百分之二十，第二次说是我做错了程序，耽误了大家，所以扣了钱，现在又说降薪，到手就剩两千了，你真的把我当成老同学了嘛。
我看，你是把我当畜生用吧。”
“随便你怎么想，还是那句话，不干就走人，现在人才这么多，这个价钱你不干自然还有其他人干。”对面的男人声音也冷了下来，“不过，可别怪我没提醒你，你妈还等着钱做手术呢，你现在若是走了，你妈的治疗费就得停下。”
“哈哈哈我这可是善意的提醒，怎么样啊大孝子，考虑的如何了？”
男人咬着牙，从林江的角度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对方身上气压在急速的变低。
“你逼我！”
“这话怎么说的，你可别不识抬举。”对面顿了一下，然后笑着提议道：“这样，不降薪也成，你让弟妹陪我出去吃顿饭呗，你小子样样不成，这媳妇倒是找了个漂亮的。
你放心就是单纯的吃顿饭，你若是同意了，明天晚上九点让你媳妇在滨海大酒店等我，不见不散。”
“够了！”男人紧捏着手机的指头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，“这份工作我不干了，你TM的少来恶心我。”
“好，这可是你说的，那到时候可别来求我！”
电话挂断，男人崩溃的抱头哽咽起来，林江刚想要搭话，电话就再次响了起来。
“喂？”
“您好，请问是张董斌先生嘛，这里是营郡人民医院，你的母亲现在情况急剧下降，需要手术，请尽快来医院一趟，对了，你们账户已经欠了三千了，请尽快补交上，否则没办法手术的。”
这通电话就像是击毁男人的最后一颗救命的稻草，整个人像都开始瓦解。
林江脸色大变，迅速退后。
“张董斌，你先别激动，工作没了可以再找，想想你的孩子，你媳妇，你若你崩溃了，他们怎么办。
还有你的母亲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，我可以借给你钱的。”
林江边跑便吼，可这些话对方已经听不进去了。
“该死，你们全都该死，都是你们逼我的，为什么要逼我，为什么！”
“真正该死的应该是你们才对！”
张董斌嘶吼着，原本木讷的脸上快速的龟裂成密密麻麻的细纹，然后在汇合，几次之后竟然变成了一颗无比大的脑袋。
硕大的脑袋压在正常人的身体上，头发稀疏，远远的看上去就好像一个大海胆立在了一根木棍上。
男人锁定了林江的位置，似乎是将他当成了自己的领导，再开口的时候，是很诡异的摩擦音，“老同学，我帮你剥开你的皮，看看心是否是黑的。”
“不要怕，你会感谢我的。”
“感谢你奶奶个腿！”林江话还没说完，就看到大头怪突然挥舞着双臂，猛地朝他急速的跑来，眼中还泛着诡异的红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