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梦还没醒？
情况太过震惊，以至于几次三番的事实摆在他面前，蓝森也始终不敢相信。
他太期望这是真的，于是更担心妄想过后的虚拟，才会这么小心翼翼。
“别站在门口了，等会别人看见就不好了。”昭昭不好意思抿唇，把愣神的蓝森拉进门。
他指着干净的地面和整齐的摆设，仰着脑袋一副求夸奖的模样:“蓝森，这些都是我打扫干净的～”
飘飘然的语气使得蓝森好像也飘了起来。
他重重眨眼，昭昭那张欢快的笑脸依旧还在眼前。
他终于开始相信了。
“……好厉害，昭昭好棒。”习惯性的夸赞已经脱口而出。
他又流眼泪了，伸出去的手依旧没能碰到那副半透明的身体。
“为什么碰不到你，我……我好想你。”
他终于再次把自己的脆弱袒露出来，“你不知道，这些年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想你。”
“对不起……”
“不是你的错，都怪我，是我当初没有保护好你。”
昭昭死前那一刻终究是他毕生的遗憾，看向那副终究与他们不一样的少年身体，蓝森心里依旧空洞，愧疚几乎将他埋葬。
“可是蓝森，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，一切都是命运，我心甘情愿。”
昭昭郁闷跺脚:“你也不准怪自己!”
“……好。”蓝森眸色温柔轻声哄着他。
昭昭抱了抱这副消瘦疲惫的身体，忍不住关心:“听说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他拍了拍蓝森的肩膀，皱眉一副严厉的导师模样:“我很生气!哼!”
“你不会再走了，是吗？”蓝森忽然问，昭昭点头。
“那你罚我吧。”
蓝森白衣黑裤温柔一笑，岁月好像并没有在这张惊艳绝伦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。
恍如昨日少年。
昭昭听见他一字一句，语气认真:“就罚我，照顾你一辈子吧。”
心脏再次跳动，疯狂的好像要跳出胸膛。
蓝森黑眸紧紧注视着对方，一刻不敢分神:“就是不知道昭昭你，给不给我这个机会。”
温子昭就算不再是人，他也丝毫不在乎。
两人相对而站，在落地窗前繁华夜景中，昭昭灿烂一笑:“好!”
紧张的蓝森瞬间松了一口气，他破涕而笑:“这是不是意味着，你不会再离开我了。”
“对哦。”
遗憾的弥补，只能用时间和爱。
想着他特殊的身体情况，昭昭道:“不过我现在的身体害怕阳光，为了弥补这个缺点，我需要一个容器。”
蓝森脑子有些短路:“容器？”
他不合时宜想到某些灵异故事里的事情。
昭昭拍他胳膊，忽然问道:“星星哥还在玩娃娃吗？”
熟悉的称呼恍惚回到当初他们在乐宇无忧无虑的日子，蓝森笑道:“对，有时候挺无语的，不管多重要的场合，他都得带上他的破烂娃娃。”
他语气虽然嫌弃，但话语中的亲昵显示着他关系非比寻常。
昭昭眼眸一亮:“正好啊！星星哥的娃娃或许就可以成为我白天的容器!”
蓝森轻笑:“那我现在打电话让他带着娃娃过来？”
“现在吗？”
昭昭看看天色:“会不会太晚了。”
他不想余星礼那么劳累。
“没关系，他没有那么早休息的。”
平常就算没有活动，熬夜打游戏也得熬到凌晨两三点。
这个时间段已经成为他们男团的习惯性睡眠时间。
他们都已经习惯，但昭昭还没有习惯。
昭昭挠头:“我记得在以前，齐南行老师不是规定我们十一点前必须睡觉的吗？”
蓝森只是笑了笑，平静给余星礼打去电话。
电话两三遍没有接通，他习以为常挂断，与一旁眼巴巴等待的昭昭解释:“应该还在忙。”
“哦。”
短短五年已经是物是人非，昭昭莫名有些失落。
宽大的房子只是多出了一个人，一切都已经是不一样了。
蓝森笑的很高兴，心中再也没有过轻生的想法。
他洗澡期间担心昭昭无聊，于是把自己手机给他玩。
但可惜，手机穿透他手臂而过，蓝森笑意一滞。
“没事的蓝森，你看，我主动接触的事物，就不会穿透身体了。”他担心蓝森多想连忙解释。
小心投去视线，只见蓝森似乎也不想自己担心，勉强勾起一抹笑:“好，我先去洗澡了。”
现实世界不变的几乎只有感情，昭昭玩着新出的游戏，像个智障一样到处乱跑。
被游戏里的队友喷的体无完肤，由于不会骂人他默默红温。
“我只是新手，我又不会玩。”
他有些委屈小声嘟囔。
现在的人攻击力都这么强的吗？
正在这时候余星礼的电话忽然打了过来，昭昭哒哒哒点屏幕按键的手一不小心就给挂了，等游戏结束他连忙回电话时，那边传来一声好听的男音。
“喂蓝森你这小子，我不就没接你电话吗？怎么还生气了？”
疲倦又含笑的声音响起，昭昭长久没有出声。
“咦，真生气了？”余星礼开始嘲笑：“不会吧蓝森你什么时候这么脆弱.......”
“......星星哥。”
“.......”
昭昭喊出那一句带着哽咽的话时，两人之间的空气同时安静。
另一边刚刚结束外务的余星礼行走间动作一顿，他抖着手忽然回神。
可叹自己都多少年了，听到这声熟悉的“星星哥”依旧是那么容易破防。
“你好啊，你是蓝森的朋友吗？”
他笑着，声音却略微沙哑：“不过希望以后你别这样叫我，我不太习惯，望谅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