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寂的令人窒息的屋子里,回荡着男人冰冷的话语。
云浅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,手心不自觉地紧攥。
【我绝对不会无辜你这番好意。】
所以,这就是他的报复么?
终于利用起他手里的权力,开始对付她了?
………
龙吟宫。
景帝听着李德通回报的关于东宫的消息,脸色一寸寸地沉了下去。
听到最后一句,萧墨栩把云浅软禁起来的事,气得骤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,“你说什么?”
李德通硬着头皮道:“皇上,想来殿下也是被气坏了,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,一直是太子妃在威胁他,他永远处于下风,自然就……”
“那是他活该!”
景帝愤怒地打断。
本来云浅带着老七回来,那是天大的好事,他也高兴坏了,可是后来见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太对劲,他就派人去打听了一下,没想到竟然打听到一个叫温情的女人!
原来老七失忆的日子里,有人趁虚而入!
现在他怎么看老七都觉得不顺眼,不管云浅做什么,他都觉得情有可原!
毕竟,那曾经是多么相爱的两个人啊——云浅当真是把一颗心全部豁出去给了老七,老七就算失忆,也不能这么对云浅啊!
李德通求生欲很强,“是是是,奴才不是在为殿下说话,只是在剖析他的心理。”
景帝还是不爽,沉声道:“立刻给朕传令下去……”
“皇上不可!”
李德通急声打断。
景帝危险的目光朝他看过来,“怎么,你还想给那个逆子说话?”
李德通欲哭无泪,“奴才绝对不是!只是皇上,奴才刚才说了,殿下这么长时间被压得太狠,肯定气不顺,若是您在这个时候再强势施压,那他或许表面上不能反抗,可心里与太子妃的隔阂一定会越来越深,所以奴才不建议这么做。”
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景帝也怒了,“难道就听之任之,任由他欺负云浅?”
“当然不是!”
李德通急得不行,眼底却又带着某种意有所指的暗示,“皇上您忘了,现在是几月吗?”
景帝愣了一下,“腊月……”他忽然不知是想到什么,眼神骤然一亮,“你是说……”
李德通连连点头。
景帝眼神微妙,“看不出来,你懂得还挺多。行了,你去把人请进宫来吧。”
“是!”
李德通松了口气,转身离开。
可是刚走到门口,身后又传来景帝的声音,“等等。”
李德通脚步一顿。
景帝皱眉,“砚儿和小滟儿干的事,收拾干净了吗?”
李德通忙点头,“皇上放心,樊统领出面,自然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。太子妃那边都查不到线索,更别说是太子殿下了。”
景帝这才放心地摆摆手,“去吧。”
………
云浅在东宫被禁闭了半天,虽然本来身体就不太舒服,没打算出去,可是这种被人禁足的感觉却是不一样的,莫名的窒息感让她整个人都非常暴躁。
就在她打算直接强闯出去的时候——反正也没有人真的敢拦她,敲门声就响起了。
“进来。”
下一秒,翡翠恭敬地从外面走进来。
云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,“怎么了?”
翡翠小心翼翼地看着她,“回太子妃,姬太子来了!”
云浅一怔。
姬君洛?
自从五年前萧墨栩带兵帮姬君洛打退北狄以后,每年的腊月到正月之间,姬君洛都会来南诏一次,一方面是南诏的商业更繁华,他这个太子来学习的,另一方面也是向其他国家展示南诏与西凉之间的友好盟约,让北狄不敢再轻举妄动。
只是没想到一年多前,北狄会突然把矛头指向南诏而非西凉,打了南诏一个措手不及。
而西凉又被东泱的军队牵制住,所以也无法相帮,这才造成了一年前那种局面。
想来姬君洛对南诏,也是有歉意的。
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“是。”
………
萧墨栩刚从外面回来,就碰上了姬君洛。
从前爱穿红衣的邪魅男子经过这些年的时间沉淀以后,不再狂邪狷张扬,而是变得温润儒雅,穿着一袭白袍愈发显得清隽儒雅。
萧墨栩不记得他,只是微微的眯起眼睛,打量着他。
“萧太子。”
姬君洛也听说了萧墨栩失忆的事,甚至有关温情的事他也知道一些,此刻心情十分复杂。
一方面是觉得愧疚,一年前南诏陷入战争的时候没有帮上忙,这才导致了萧墨栩险些战死沙场,失踪一年多甚至失忆的事。
另一方面,也是不悦这个男人失忆之后竟然忘了云浅。身边冒出了一个新的女人。
萧墨栩明显感觉到他的不爽。
所以,这也是云浅身边的男人之一吗?
还真是……风格迥异,数量繁多啊。
他冷冷扯唇,“你一个男子,半夜三更跑到东宫来找本宫的太子妃,像话吗?”
姬君洛似笑非笑,“萧太子这是在吃醋吗?”
吃醋?
萧墨栩不怒反笑,他会因为那个言而无信的女人吃醋?
“本宫只是在提醒你,不要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!”
“……”
姬君洛淡淡地想,不会的。
毕竟,是南诏皇帝亲自开口让他来的。
“这就不劳萧太子费心了。”他微眯着眼睛,玩味地道,“毕竟云浅曾经也是本宫的太子妃,这么多人都知道我们好过,甚至——萧太子之所以能够重新娶到她,也是从本宫身边将她抢回去的,旁人说起来也只会觉得本宫可怜,又有什么好嚼舌根的?”
好过?
饶是他听说过云浅曾经嫁给西凉太子为太子妃的事,可是现在被这个当事人之一的男人轻描淡写地说出来,还是浑身的戾气都冒了出来。
萧墨栩眸色倏地暗了几度,双拳逐渐紧握,“既然已经抢走了,你还没死心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