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!”
此刻,天已蒙蒙亮。
马夫和大肠跟随魏师傅沿街敲门,终于有一家开了,是个老太太,魏道源很礼貌地向对方问医院在哪里。
老太太刚一迟疑,大肠哥把枪对准了老太太的额头。
老太太差点吓晕过去,颤颤抖抖向魏道源说明了医院的位置。
随即三人上车,车队冲向镇子里。
很快,来到一家医院门前,任凭看大门的人呼喊,三辆车不管不顾,径直驶入。
下了车,陈三爷抱着云步婵冲入医院:“救人!救人!救人!”
这个时候是不是用柬埔寨语已经无所谓了,是个人就能看懂。
一群护士冲出来,立马接过云步婵,抬上担架,送入急救室。
医院里的职工都看傻了,院中停着三辆车,车上的人都拿着枪,一个个凶神恶煞,脸上都是汗水和硝烟落定的弹药灰尘。
怀疑这是不是西部军阀,或者是某个贩毒集团的人。
反正这种事人家也不是第一次见了,都不说话,各忙各的。
陈三爷本该悄无声息穿越柬埔寨,这下好了,大张声势,很快柬埔寨就会沸腾。
没办法,救人要紧。
就凭云步婵当年在保定为他站过台,就这一件事,陈三爷就终生不忘,必须报恩。
三爷渴了,也饿了。
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,对马夫说:“拿点吃的过来。”
“只有面包和香肠,魏师傅带的。没水了,兄弟们都喝光了。”
“去医院的锅炉房打点。”
“嗯嗯!”
很快,马夫哥拎了一壶水过来,跟护士要了一个水杯,给陈三爷倒了一杯水。
陈三爷满头白发,弓着腰,大口啃着面包和香肠。
这个落魄相,当年去东北逃难时,都没这么落魄。
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50岁的老头呢。
马夫哥心疼地说:“三爷,一会儿云姐醒来后,您还是理理发,刮刮胡子吧。”
陈三爷都忘了自己的容貌了,他可是个干净利索人啊,现在不在乎外貌了:“有什么问题吗?”
“您自己去卫生间看看。”
陈三爷拿着面包、香肠就进了厕所了。
厕所里吃香肠、啃面包,这在以前,简直不可想象。
人呐,是没到那个时候,到了那个时候,没那么多穷讲究。
这个吃相,满嘴塞,腮帮子都鼓起来了,边嚼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,不禁哈哈大笑。
马夫莫名其妙:“三爷?”
“这不挺好嘛!我没见过我爹!也许我爹就是这个样子!”
旁边蹲坑上还有一个患者在拉屎呢。
陈三爷瞅了瞅他:“你拉你的,我吃我的。互不妨碍。”
对方也听不懂陈三爷说什么,感觉这就是个精神病,估计是想去餐厅,把厕所当餐厅了,肯定是精神病房跑出来的。
“三爷,咱出去吧。”马夫把陈三爷拽了出去。
未曾富贵先经贫,不遭打击老天真。
人,必须经历过几次特大磨难,才能浴火重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