衔珠,哈哈哈,你来瞧。”
长春宫寝殿内响起韦琳琅那疯癫的声音,她早已双眼模糊,眼角泣泪。
那张雍容华贵的脸庞上,此刻血色尽失。
衔珠忐忑地接过韦贵妃手中已被泪水打湿的信,她瞳孔扩张,肩膀止不住地颤抖。
“娘娘......”衔珠自小就跟着韦贵妃,入宫亦成为韦贵妃的贴身掌事宫女,自是知晓自家主子多年以来的心结。
衔珠心疼万分地上前搀扶韦贵妃。
“本宫原以为两个女儿是本宫命中无子,陛下,您瞒臣妾好苦啊!”
韦贵妃伤心欲绝,掩面哭泣,好在衔珠先前将寝殿门扉紧闭,否则这话怕是要叫旁人听了去。
韦贵妃就这这般哭上了整整一刻钟,她双眼红肿如桃,猛地抬头,好似是幡然醒悟般。
“我韦琳琅在这后宫同姚锦书斗了半生,如今算是瞧明白了。”
韦琳琅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,与其说是笑,倒不如说是自嘲来得更贴切,这一幕,瞧的衔珠亦心头一紧。
“若不是北辰王妃的消息,本宫竟还不知,这后宫与谁斗?又斗的赢否?全屏养心殿那位的心意。”
韦琳琅将那封信撕碎,狠狠抿去泪水,纸屑撒了一地。
“本宫就只是陛下用来掣肘姚皇后的棋子,便是本宫除了位份,旁的都压姚皇后一头又如何?”
“陛下早就在我每日的膳食中动了手脚,令我偏偏怀不上皇子,到头来不过是南柯一梦!”
妆容早已哭花,她却伸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脸颊。
“恰好,本宫这副皮囊还算瞧着顺眼,令陛下枕畔私语、虚情假意之际,不至于觉得恶心,哈哈哈。”
衔珠眉头紧蹙,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,她将自家娘娘紧紧拥入怀中。
“娘娘,便是您再痛心,可不能让旁人看出异样来,咱们还有三皇子,三皇子认您为义母,若是三皇子上位,您未必会满盘皆输啊!”
可韦琳镜笑得更加癫狂,“是啊,本宫必须收敛心绪,同陛下相安无事,如此这般,本宫同困兽又有何异?”
她原本以为,陛下不过是如同以往帝王那般,三宫六院,不能为谁付出一颗真心,可陛下却对她有几分偏爱,否则怎会将她膝下两位小公主,不足岁便拟定尊号?
如今竟都是假象!
公主?在她看来是恩赐,可在陛下眼中,那是暗中筹谋,象征着他帝王万无一失的成果。
“是本宫,小瞧了这紫禁城。”
韦琳镜重新端坐,似乎已将那个骄傲又有些天真的自己从这副“韦贵妃”的躯壳中抽去。
她眼中满是灼灼燃烧的恨意,“只除掉齐王,扶持衍儿有什么用?待衍儿获封太子,有名正言顺那日......”
陛下也该龙驭宾天,由太子继承大统了。
“衔珠,回禀了北辰王妃,陛下近年好丹药,赤朱砂能令其精力百倍,实则却从内里掏空了身子,男人最留恋床榻间那些事,此次选秀,若王妃有意,本宫定竭力相助。”
裴宏服用赤朱砂一事,满宫便唯有她知晓。
既然陛下对如今后宫的姐妹,各个人心隔肚皮。
那何不如新人入宫,她便要让这位阴狠的帝王,掏空身子,精神不济,顺理成章的“死去”!
虞殊兰隔了一日便收到了韦贵妃的回信,她将这信上内容一并交由裴寂瞧。
“王爷,韦贵妃所言,倒是个好法子,只是寻常的姑娘,怕是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,更何况,通过选秀向后宫安插人手,可是个麻烦事儿。”
可裴寂倒是轻笑,“殊儿难道忘了吗?下月十五,长公主回京,西凉二位王子同王女要一并带着西凉美姬入京,献于皇帝。”
虞殊兰眼中闪过惊喜,“听王爷的意思,这西凉美姬,可为我们所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