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五走了多久了?”
“快二十天了。”姜雪晴的声音很轻,没什么起伏。
张宇心里叹气,嘴上却说:“这么久没消息……说不定是路上耽搁了。”
姜雪晴没接话,只是望着远方,身影在风中显得格外单薄。
“要不……我再回现代弄点吃的用的?”张宇试探着问。
“不用了。”姜雪晴摇摇头,“东西再多,也填不饱人心里的窟窿。我们现在缺的不是吃的,是盼头。”
她转过身,看着张宇,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认命的疲惫:“张宇,谢谢你。你为雍城做的,够多了。”
张宇看着她眼底的倦色,心里堵得慌。
“仙女姐姐,话别说这么早。我……我还没认输呢。”他扯了扯嘴角,想笑一下,却比哭还难看,“没准儿赵五那小子,这会儿正往回赶呢。”
为了不让城里彻底死气沉沉下去,张宇开始折腾。
他在校场搞了个“比武大赛”。
其实就是让士兵们摔摔跤,举举石锁,比比谁力气大,谁射箭准。
赢了的有奖品——打火机、小折刀、手电筒。
这些在现代不值钱的小玩意儿,在这儿却成了宝贝。
“我靠!这叫打火机的玩意儿,一按就出火!比火镰子方便多了!”
“这小刀子真快!刮胡子都行!”
“晚上巡逻有这个亮家伙,再不怕踩坑了!”
士兵们拿着奖品,咧着嘴傻乐,暂时把肚子饿和城外的燕军抛到了脑后。
张宇又搞了个“生产标兵”评选。
谁修的农具多,谁磨得粮食快,谁织的布好,就挂个红布条,再发点小奖励。
城里的气氛,好歹活泛了那么一点点。
可就在这时,一些阴阳怪气的流言,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了出来。
“哎,你们说,那张将军,真是神仙?”
“谁知道呢?他那些东西,邪乎得很,别是啥妖术吧?”
“就是!哪有白给粮食白修墙的好事?我看他没安好心!”
“搞不好……他是燕国派来的奸细!想从里头把咱们雍城给掏空了!”
流言像长了腿的毒虫,在城里悄悄爬行,啃噬着本就脆弱的人心。
姜雪晴听到风声,气得手都在抖:“又是那些阴沟里的老鼠!”
张宇反而按住了她:“雪晴,别动气。他们这是急了,没别的招,只能用这种脏手段,想让咱们自己乱起来。”
“我非把他们揪出来不可!”姜雪晴咬着牙。
“先别声张。”张宇拦住她,“让他们跳。咱们正好看看,这水底下,到底还藏着多少鬼。”
夜,比墨还浓。
姜雪晴的临时居所,灯火跳动,勉强照亮一小块地方。
门被猛地撞开,一股混合着泥土、汗水和某种腐败气味的寒风卷了进来。
一个人影,与其说是走,不如说是滚进来的,重重摔在地上。
是赵五,消失了快二十天的赵五。
他现在只剩下一把骨头挂着破烂的衣服。
“将军!”赵五趴在地上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响,像是风箱漏了风。
他挣扎着抬头,脸上糊满了干涸的泥和不知名的污渍,根本看不清本来面目。
“属下……属下回来了!”声音哑得不像人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