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从书记办公室出来,立刻给阿芳拨了电话。阿芳在她的伯瑞其斯酒店等着我,电话一接通,她就说二十分钟后到,还嘱咐我找个地方先休息休息。
我独自走到停车场那片绿植环绕的角落,避开刺眼的阳光,掏出手机找到阿怡的号码拨了过去。阿怡接到电话,语气中满是意外,问我有什么事。我直言道:“阿怡,刚刚徐书记找我谈话了。听他的意思,这两天你就要调到龙门任职,还让我协助你把龙门的工作交接好。龙门作为咱们市的经济第一大镇,书记可能比较上心,担心你身为女同志,会被家庭、孩子这些琐事牵绊。”
阿怡半开玩笑地回应:“阿伟,要不你帮我生个孩子吧,这样我才有困扰呢,我哪有什么困扰呀?”我顺着她的话打趣:“真的,那今晚我就去你家‘生孩子’?”阿怡笑骂道:“去去去,开个玩笑,你还当真了。话说回来,书记真这么说的?这两天就下调动令?”我确认道:“是啊。等你到了龙门,我请你吃饭,庆祝你升职,怎么样?”阿怡欣然答应:“好啊,你可别小气,我可得狠狠宰你一顿。等你去了西北,再想吃你请的饭可就难喽。”我接着说:“没错。和书记谈完后,我北上的事儿基本就确定了。明天就是周五,我猜他们会让你下周一来龙门和我会合,你信不?”阿怡思索片刻:“要是这样,明天我就把手上的工作交接好。你在龙门等着我吧。要不明天晚上咱们见一面?下班后你别回家了,来我北安的家里?”我应道:“行啊,好久没去你家了。”阿怡略带嗔怪:“你还知道想我呢,感觉都快一年没和你……那个了,是不是?”我追问:“不记得了。你这么长时间都没交男朋友吗?”阿怡叹口气:“没有。家里倒是介绍过一两个,可每次见到他们,我都会不自觉地拿他们和你比,所以一个都看不上。明天你可别放我鸽子啊?”这时,我看到阿芳的车缓缓开进市委大院,便赶忙说:“先这样,明天见,我的车到了,我得回去了。”
阿芳把车停在我身旁,见我握着电话,好奇问道:“你又在和哪个美女打电话呢?”我上车后解释道:“刚去见了书记,他让高新区的副主任提前到龙门上班,担心她接不上我的工作。我这是打电话给她,让她有个心理准备。”阿芳发动车子,询问:“这样啊。那我们去哪儿吃?你拿主意,我请客。”我坐在副驾驶位上,思索片刻:“要不我们去小山镇吃烧鸡吧?”阿芳皱眉:“那玩意儿会不会太上火呀?这都五月了。”我无奈道:“那你想去哪儿?有啥建议没?”阿芳眼睛一亮:“我们去吃海鲜吧,去后界的希尔顿酒店,怎么样?”我点头赞同:“行啊。这儿离那儿还有段距离,要不我来开车,你休息会儿?”阿芳婉拒:“不用啦,我刚才在酒店那边歇过了。倒是你,见大领导,紧张不?”我笑了笑:“一开始是有点拘谨,后来就放松多了。”
一路上,我们欢声笑语不断,氛围就像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。透过车窗,看着被残阳余晖笼罩的城市,再看看身旁这个开着保时捷的知性女孩,我的心里满是爱意。阿芳家境优渥,可上一辈的矛盾让她的成长之路布满坎坷。她自幼成绩优异,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叛逆劲儿。自从遇见我,她变得愈发独立有主见。以前,她事事都听家里的,可认识我之后,她居然敢用自己的钱开公司了,真是个有想法、有魄力的姑娘。
大约开了半小时,我们抵达了后界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——希尔顿酒店。大堂经理见我们来用餐,满脸堆笑,热情地询问我们想吃什么菜系。阿芳直截了当地说:“我们想吃海鲜,有啥好推荐的?”这一问,把经理给难住了,他只好把我们领到粤菜系区域。我们要了一间包间,接着一同来到海鲜池挑选海鲜。我们挑了两只鲜活肥美的鲍鱼,让厨师做鲍鱼焖鸡;又选了几条生猛的小青龙,打算焗着吃;最后还点了一条新鲜的海鲈,准备清蒸。
回到包间,服务员早已泡好了香气四溢的红茶,给我们各自倒了一杯后便礼貌地退下了。见四下无人,我们情不自禁地紧紧相拥在一起。昨天在阿芳酒店时,我们也这般相拥,可总觉得还不够。但此刻也一样,服务员随时会来上菜,我们也不能一直这样相拥。相拥了将近一分钟后,我们才恋恋不舍地分开,坐下来一边喝茶,一边聊天。从和阿芳的交谈中得知,砾砾的妹妹悦桂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,九月份开学,听说已经来北莞找她姐姐了。这消息让我十分意外,砾砾昨天打电话给我,我却从没听她提起过这件事。
聊了一会儿,菜陆续上桌。我们要了一瓶洋酒,我俩都不太爱喝红酒,我虽说更偏爱白酒,但洋酒也还能接受。我们一边品尝着美味的海鲜,一边聊着天。我把下午见书记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阿芳。阿芳听完便问:“那你打算啥时候北上啊?”我分析道:“这次北上的人分两批,每批二十人,分别在六月上旬和六月中旬出发。我估计我是第一批,毕竟这次北上的两个处级干部里有我,而且我还没成家,另一个已经成家了,估计还得安排安排家里的事儿。”阿芳劝道:“阿伟,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。要是你不在官场,咱们俩现在又不缺钱,完全能过上好日子。阿伟,要不你别去了吧?不当官了,和我一起做生意,好不好?”我坚定地说:“阿芳,我还是不想放弃现在的事业。以前没进体制的时候,想过很多。可现在都走到这一步了,我不想因为这点事儿就放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