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烟雾?用来遮蔽敌人视线?不过魔铠甲并不仅仅通过视线寻敌。身为魔力驱动的高法抗怪物,魔铠甲对空间内的魔力走向非常敏感,它们可以通过魔力的流动来锁定一定区域内敌人的位置。”
红豆摇了摇头:“不需要完全遮蔽超级大巨人的感官,只要不让其它哥布林干扰我就可以了。”
魔女沉默片刻,长吁一口气:“我知道了。烟雾有颜色要求吗?”
“如果能统一成红色,那就帮大忙了。”
一旁的剑士小哥插嘴道:“索罗斯小姐,你要独自对付魔铠甲巨人?”
“嗯。”红豆已经下定了决心,“……如果干不掉,那我就尝试拖住它。”
虽然她先前问过白色蛊虫,它们与努尔的联系已经中断了,无法得知他那边的情况,但红豆冥冥中依然有种预感,努尔很快就能回来,在那之前,普尼斯港必须撑过这段时间。
她不想让努尔失望。
剑士小哥心里暗自佩服她的勇气,“哐哐”地拍着胸甲自荐道:“加我一个。要是只让一个学生上战场,而我们这些冒险者老东西全躲在她身后,那未免也太……”
“谢谢,好意心领了。不过你会被超级大巨人揍死的,我应该没空救你。”
剑士小哥的头又蔫了下去。
“她说的没错。凭借索罗斯血脉的能力,她的近战能力是我们中最强的。”魔女抬起头,双眸中再度燃起了希望,“到时候听我指挥,会远程攻击的一起帮忙扰乱巨人的行动,给索罗斯小姐创造反击的条件!”
“好!”
大家齐声喊道。不止是魔女,所有人都再次振作起了精神。
很快,众人就又等到了一个好消息。巨人还未靠近,他们就看到两支援军从外城区开拔过来。
“看来我们正好赶上了。”
听过魔女的简短说明后,宪兵上尉立即命令工兵迅速修缮缺口,构筑障碍。
外城区靠近缺口的完好房屋全被临时征用,奴隶士兵们正在将它们改造成碉堡与暗堡。
魔女没有选择用土魔法修复要塞缺口,一是这需要耗费庞大的魔力,二是她考虑到,如果短期内集中大量魔力,很有可能会刺激到对魔力敏感的铠甲巨人,促使它再次投掷巨石。
显然,现在的普尼斯港已经不可能承受第二次投掷。
“现在形势非常严峻,但对我们而言也有一点好处,因为缺口的存在,哥布林几乎都在往这边靠拢,这反而减轻了普尼斯港的防守压力。”随后,上尉厉声说道,“我们的任务是守住缺口,绝对不能让一头哥布林通过!
“身后就是普尼斯港,我们退无可退!”
“是!”宪兵们齐声吼道。
另一边,芙萝尔则直接找到红豆问道:“……我听说了作战计划。你要对付那头巨人?”
“嗯。”
“你还没有告诉过主人与女主人吧?这是你擅自做的决定?”
“嗯。”
芙萝尔本想劝一劝,但当她看到红豆那副神情严肃、目光坚定的模样时,就知道自己不可能说服她了。
这孩子和她认的爹一个样,骨子里都是认定了方向,就会一直前进的犟种。
“那我和你一起去。”她最后说道。
芙萝尔先后在奴隶商人与努尔手下接受过训练。与稳定发挥的大小姐希佩不同,她有关战斗的各方面天赋都很出色,神性努尔对她的评价很高。
红豆看了她一眼,轻轻点头:“非常感谢,不过,我们要是一起行动,在敌人眼里就太明显了。”
芙萝尔听出了她的潜在意思:“那我走后面出发,也能方便接应你。”
“嗯,谢谢芙萝尔姐姐。”
“喂!”一名盗贼冒险者大声提醒道,“那家伙不对劲,出现了新的变化!”
正在扔出沉默与黏丝法术,困住大批哥布林的魔女心里再度一沉。她看到铠甲巨人用左手托举巨石,空出来的右手缓缓伸向腹部。
巨人全身的液态金属泥浆般快速流淌着,同样朝腹部集中,直到与巨人右手相连。
须臾,铠甲巨人的右手再次抬起,连接着的液态金属一脱离身体就迅速固化成型,直至巨人手中出现了一把漆黑巨刃,在猩红巨月下泛着危险的红光。
铠甲巨人前进速度也陡然增快。它一脚迈过哥布林骑士组成的盾墙,毫不避让地踩进低级哥布林堆里,随后放低铁塔般的身躯,朝普尼斯港要塞的缺口冲锋。
“咚!咚!咚!”巨人再次引发了地动山摇般的动静,它一路奔跑,脚边的哥布林全震飞到了空中。
“敌人一直在观察我们的动向,它改变了行动策略!”魔女稳住晃动的身体,厉声发出警告,“全员注意!”
魔铠甲巨人显然注意到了援军。趁普尼斯港守城方暂未完成临时阵地的布置,它决定抓住这个间隙,一举摧毁普尼斯港的防御体系。
“但是它从防护罩里出来了,现在是最好的机会!”红豆呼吸都急促起来。
芙萝尔紧接着下令道:“发射烟雾!”
奴隶士兵涌上城墙,手举信号枪,朝巨人来袭的方向发射了红色的烟雾弹。
“……掌管黑夜与神秘的月亮之母啊,请您投下使光明之敌盲目的赤色纱幕。”
魔力余量并不乐观的魔女果断抬起右手,一张流光四溢、光彩夺目的黑色“画片”自她的手心升起,陡然膨胀,颜色由黑变红,化为了一片浓密的血雾朝巨人涌去。
血雾沿途不断吞噬烟雾弹产生的红烟,范围越来越大,直到形成了血红色的沙尘暴。
很快,遮天蔽日的血雾遮住了猩红巨月,也吞没了几百米高的巨人。
红豆见状,果断用短剑划开自己右手腕处的动脉。
“普通的武器对付不了它。我需要一把由索罗斯血液构成的武器,才有机会……”她开始在脑海内想象武器的模样,将需求传递给流经大脑的血液。
红豆的想象起了作用。粘稠的鲜血从伤口涌出,仿佛植物的根须一般缠绕住了右手掌,并逐渐在手心凝聚。
血液的根须互相缠绕,向外螺旋生长,直到化为一把极为细长的螺旋细剑。
她抖了一下手腕,柔软的细剑像鞭子一样在空中舞动,倏然打在地面上,又晃悠悠地回到了空中。